在1940年的酷暑季节,全球范围内的法西斯势力猖獗至极。德国与意大利的法西斯军队已占领欧洲大陆的大半,进而向英吉利海峡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日本的侵略者亦气焰嚣张,加速在华北实施所谓的“囚笼政策”,并通过“桐工作”计划加紧对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的诱降工作,先后在香港与澳门举行了两次正式的谈判。面对这一形势,为了击破日本侵略者的封锁与“扫荡”,以及坚决遏制当时的投降与妥协思潮,1940年8月至翌年1月,华北八路军(不包括山东地区)所属部队发起了一场以破坏敌占正太铁路及其沿线据点为核心的、具有战略性意义的全面主动进攻,这场战役被命名为“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分三阶段。在8月20日至9月10日的第一阶段,历时整整20日,中心工作聚焦于发动一场全面的交通总破袭战,其中重中之重便是摧毁正太路的要害设施。自正太路战役爆发以来,战火迅速蔓延至冀中、冀南、冀热察、晋绥、太岳等广袤地域,迅速覆盖了除山东以外的整个华北全域及其主要交通要道。
双方兵力对比大体持平。在作战区域内,日军部署的守备力量包括:三个师团全部兵力,以及另外两个师团的各两个联队、五个独立混成旅团全部,以及四个独立混成旅团的各两个大队和一个骑兵旅团的两个大队,总计超过20万人;此外,还有伪军约15万人。而我八路军投入的作战兵力达到105个团,总计亦超过20万人,同时还有地方武装、民兵及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参与抗日战斗。日军的兵力与八路军的兵力比约为1比1。
8月20日的夜晚,战事如约全面爆发。四十年后,时任晋察冀军区司令员的聂荣臻回想起当年战役初启的情景,依旧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他感慨地说:
实乃壮丽至极!一颗颗红色的攻击信号弹跃然空中,划破了漆黑的夜幕,各路突击部队如同下山猛虎,迅猛扑向敌方的车站与据点。雷鸣般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回荡在正太铁路的每一寸土地上。指挥所里几位年轻的参谋激动地向我诉说,自参军以来,他们从未目睹过如此激烈的战斗景象。此刻,不仅我们这里,正太铁路沿线以及同蒲铁路的部分区域,都沉浸在八路军与人民群众发起的猛烈攻势的火网之中。
日军遭遇突袭,惊慌失措,损失惨重。聂荣臻所率的晋察冀部队对正太路东段发起了猛烈的破袭战。经过一夜激战,部队成功攻克了晋冀交界的战略要地娘子关,击毙敌军四百余人,并摧毁了娘子关以东的铁路石桥,一度攻入火车站。八路军战士还袭击了日军控制的华北关键燃料基地——井陉煤矿。在矿工的协助下,首先切断了电源,随后在夜幕的掩护下对矿区日军发动突袭,成功占领了主要矿井东王舍新矿,击毙敌军30余人,俘虏4人,缴获长短枪17支、子弹3000余发。同时,八路军战士还攻占了井陉以西的敌军据点乏驴岭以及南峪、北峪各车站,并炸毁了乏驴岭的铁桥。在八路军的沉重打击下,井陉煤矿等设施遭受了毁灭性破坏,井陉新矿至少半年内无法产出煤炭,损失惨重。
由刘伯承和邓小平领导的八路军第一二九师部队,对正太路西段发动了大规模的破袭行动,相继攻占了芦家庄、和尚足等要塞以及多座车站。在狮垴山一役中,我军将士凭借险要地形坚守阵地,激战六昼夜,成功抵御了日军在飞机猛烈轰炸掩护下的多轮攻势,击毙日军逾四百人,对敌人造成了严重打击。在抗日军民的沉重打击下,正太铁路西段被迫陷入瘫痪状态。
一二九师进晋东南
在贺龙、关向应的指挥下,八路军第一二○师于阳曲、忻县、朔县、宁武段对同蒲铁路进行了全线进攻,对铁路及其两侧的主要公路实施了大规模的破坏和袭击。部队成功围剿了阳方等据点的敌军,并一度攻入五寨城,共计歼灭日伪军800余人,有效阻止了敌人向正太路的增援,并缴获了大量敌军军用物资。
随着战火蔓延,地方抗日力量亦纷纷加入战斗,对日军的铁路、公路、车站及据点等关键设施展开猛烈攻势。在“不留一条铁轨,不留一根枕木,不留一座桥梁”的战斗口号激励下,根据地军民面对敌机狂轰滥炸,毅然开展了大规模的破坏战。正太铁路沿线上的路轨、桥梁、隧道和车站等设施均遭受重创,平汉、同蒲(北段)、石德、北宁铁路以及主要公路亦被成功切断,华北地区的交通线瞬间陷入严重瘫痪。
值得关注的是,这场大战起初并未被冠以“百团大战”之名,而是以“正太铁路战役”、“正太战役”或“正太路破袭战”等称呼见诸于世。按照战前的既定计划,参战兵力被限定在不少于22个团。然而,随着战役的展开,对日军“囚笼政策”深恶痛绝的敌后抗日军民,其参战热情高涨,纷纷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结果,参战人数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期,迅速膨胀至100多个团。
8月22日午后,彭德怀与左权共同听取了有关战局进展及实际投入战斗的兵力情况的汇报。作战科长王政柱高声报告:“正太线部署了30个团,平汉线自卢沟桥至邯郸共有15个团,同蒲线从大同至洪洞部署了12个团,津浦线天津至德州则配备了4个团……总计参战兵力达105个团。”听闻参战兵力超过百团,左权振奋地回应:“好!这正是百团大战,作战科还需细致核对数字。”正当王政柱欲进一步核实是否有遗漏的部队时,彭德怀挥手示意:“不论是一百还是更多,干脆就将此次战役命名为‘百团大战’。”由此,“百团大战”这一称号应运而生。
8月23日,朱德、彭德怀、左权、罗瑞卿、陆定一联名签署了嘉奖令,向英勇无畏的八路军全体将士致以崇高的敬意。嘉奖令中载明:
此次百团大战,堪称抗战以来华北战场上前所未有的自主积极进攻的伟大会战,对全国抗战形势和华北整体战局具有深远影响。这场战役也将成为中外战史上最为璀璨的篇章。我辈全体将士,应鼓足最大决心、毅力,以及耐力、顽强性和机动性,秉承再接再厉的精神,在现有序战胜利的基础上,猛烈扩大战果,圆满完成战役任务,此乃吾辈所望。
在百团大战的第二阶段,战事自9月22日起,持续至10月5日。此阶段的战略核心在于巩固前一阶段所取得的胜利果实,持续对日军的交通线实施破坏,并着重于攻克交通线两侧的敌军据点,以及深入抗日民主根据地内的日军据点。
9月16日,朱德、彭德怀、左权三位将领下达了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的作战指令,明确指出第一阶段正太作战已于9月10日圆满落幕。依据总部既定战略,八路军各参战部队积极投入到涞(源)灵(丘)、榆(社)辽(县)等地的战役之中。在涞灵战役中,晋察冀军区的主力部队对涞源县城及其周边地区发起了猛攻,与日军驻蒙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及第二十六师团等部展开了激烈的交战。经过18个昼夜的浴血奋战,成功攻陷了三甲村、东团堡、南坡头、抢风岭、青磁窑等日军据点,共歼敌1100余名。为支援涞灵战役,冀中军区派出主力10个营,于10月1日发起了任(丘)河(间)大(城)肃(宁)战役,经过十多日的激战,共计攻克日军据点29处,破坏公路150余公里。一二九师在榆辽战役中,重兵分左、右翼队,向山西省榆辽公路东西段及榆社、辽县的日军据点发动攻势,在一夜之间连续发起10次攻击,成功攻克了沿壁、王景等据点及榆社县城,缴获了大量武器,共歼敌900余人,实现了战役目标。一二○师则持续对同蒲铁路北段进行破击。在破击战开始前,为清除前进路上的障碍,先在铁路西侧三打头马营发起攻击,并袭击了奇村、楼板寨、忻口等敌军据点。破击战正式发起后,八路军勇士们向奇村、忻口、楼板寨等地发起了猛攻,经过6天的英勇奋战,再次使同蒲铁路北段陷入中断。
在百团大战的第三阶段,战役的烽火自10月6日燃起,直至12月5日方告熄灭。在八路军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所取得的辉煌胜利中,对日军的“碉堡战术”和“囚笼政策”造成了沉重打击,华北地区的日伪军陷入了严重的混乱状态。为稳固其占领区,日军集结了华北所有机动部队,并从华东、华中调集了大批援军,对各个抗日根据地发起了疯狂的报复性“扫荡”。因此,在当前阶段,百团大战的核心使命主要聚焦于执行反“扫荡”的战斗策略。
八路军摧毁日军碉堡
面对日伪军的猛烈报复,八路军总部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在榆辽战役中,日军曾派出重兵支援被困之敌。10月1日,朱德、彭德怀、左权在向各大区发布的指示中提到,增援辽、榆的日军可能会趁机对太北地区进行“扫荡”。为此,除了要求一二九师以精锐部队积极在正太路展开行动外,晋察冀军区驻守正太路以北的各部应利用日军南援之机,主动破坏正太路,与一二九师协同反“扫荡”作战,并阻止敌军修路。同时,第一二○师应在太原西南方向实施牵制,积极对当前之敌进行攻击,以遏制敌军在该方向的行动。10月19日,八路军总部发布了反“扫荡”作战命令,要求各根据地深入开展战斗动员,各部队与地方党政机关及广大人民群众紧密协作,实施“坚壁清野”,广泛开展游击战,坚决消灭来犯之敌,击溃敌人的“扫荡”。遵照总部命令,八路军各部将士以不畏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展开了反“扫荡”作战。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至12月上旬,根据地军民成功击退了日军的报复性“扫荡”。至此,百团大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从晋北的崇山峻岭到东海岸的辽阔海域,从南部的黄河之滨到北部的雄伟长城,整个华北大地都化作了战场。战火连绵不绝,激战持续了整整五个月。百团英勇之士,对敌人的经济命脉、交通网络和封锁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战斗之激烈与无情,令人叹为观止。”
截至12月初,我军已参与各类战斗1824场,共歼灭日军及伪军2.5万余人,其中日军大队长以上军官18人被击毙。此外,我军还俘虏日军281人、伪军1.8万余人。同时,我军对大量铁路、公路、桥梁、隧道以及火车站进行了破坏或摧毁,并缴获了大量武器和军用物资。据战报统计,八路军成功摧毁了2993个日伪据点。
面对接踵而至的惨重损失,日本侵略军不禁惊呼:“共军趁其势力之显著增强,突然发起的百团大战,对华北方面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们悲叹道:“八路军的抗战士气高昂,共产主义区域的民众齐心协力支持八路军,甚至妇女与儿童也纷纷用竹篓协助运送手榴弹。我方部分部队时常遭遇突发袭击,被手持大刀的敌人包围,陷入苦战。”
晋察冀军区司令员与政治委员聂荣臻,正临前线,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同志,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我是个老兵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很快就会恢复的。伤愈后,我还要重返前线,誓将日本侵略者驱逐出中国!”
“百团大战被视为敌我相持阶段中的一次更大规模的反击‘扫荡’战役……它对敌人造成了打击、鼓舞了人民士气、孤立了顽固派,具有深远的意义。”
百团大战有效地遏制了国民党内妥协投降的潜流,用事实有力地驳斥了针对八路军“游而不击”的恶意中伤,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争取抗战胜利的信念与意志。在人民军队所取得的辉煌战果面前,蒋介石亦不得不致电予以嘉奖,赞誉道:“贵部把握良机,果断出击,对敌军造成重大打击,特此电示嘉奖。”百团大战向全世界宣告,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军队是全民族抗战的中坚力量,是赢得抗战胜利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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